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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克苏鲁:开门,查水表

第九章 克苏鲁:开门,查水表

……

这是黑暗,是寂静,是在精神与身体都被消耗殆尽以后才勉强得以进入的安眠领地。

白海的思绪再此飘飞着,下沉着,离散着,聚合着…

枯朽的精神试图在此积蓄着新的力量,能够让他重新执掌现实中那个倒地不起的身躯。

突然间,一个不属于此的外来者闯入,他,不,应该是祂…

祂无视了所有的障碍,无视了现实的距离,无视了旧印的阻拦,也无视了这里其实是白海内心的深处。

祂就这么大咧咧的伫立在此,祂不曾掩饰自己的痕迹,但白海的思绪丝毫不曾注意到,应该说凡人的精神根本难以窥视神灵的伟岸之一角,仅仅只是在那盲目的翻飞着。

祂注视着白海,祂注视着他很久了。

不,应该说祂对于所有的信徒与眷属都报以同等的注视。

那是在傲慢与规则的作用下,稍稍施以一丝“怜悯”的视线,这些终其一生都难以为自己带来一丝趣味的低等生灵,诞生于世究竟是何等的悲哀!

这等悲哀,值得自己给予那微不足道的“怜悯”。这“怜悯”不是为了某个个体,而是给予宇宙间绝大部分下等生命这个集体。

之后,在达成某些契机的作用下,自己那伟岸的精神稍稍接触这些生物,给予无上的荣光,同时往往也带来对于理智的绝对破坏。

祂可以发誓,祂不是有意的,毕竟被关了那么长时间,与其他生命接触时,哪怕对象是蚂蚁,祂也有观察的意向。只不过,要突破封印的禁锢,所需要的精神力量就不可能低,同时还要让那些低等生命维持理智,尤其是距离这么近,祂的身躯就在地球之上,连削弱信号的机会都不给…

这是为难神你知道吗!

隔壁哈斯塔好歹还离着无数星域,精神力量传过来时已经可以正常与人类对话了。

而我,身为曾经支配这个星球无数岁月的伟大存在,连和人类正常交流都做不到,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离谱事情吗?

但是,这世间总有些意外,他们脱离了原有的命运,走向了不同的道路。

白海,深潜者混血,因为混合了两人的灵魂而带来灵感的拔高,在人类中已经抵达相当高的层次了,并且阅读并理解了《拉莱耶文本》,尽管是抄本,但内容错漏很少,足以达成条件。

于是,祂来了。

这些年,为了增加那些接触自己的人保持理智的几率,祂也是下足了功夫,甚至还特意屈尊降贵地提前敲门!

尽管当时那场午睡差点把白海送走…

但这也是种进步!

咳咳,都闪开,我要开始装…传教了!

频率调整…OK。

振幅调整…OK。

波长调整…OK。

下位兼容…OK。

万事俱备,我克总必要在这个时代找点乐子!

漆黑的意识海中,传出来自象限外的振动:“在…里…在这里。”

白海:?!!

黑暗中,象征着白海思绪的光点猛然一惊,迅速散开又立刻聚拢,到处寻找振动源的所在。

连带着白海现实中的身体都跟着抽搐了一下。

这一下子差点真的让他再也醒不过来。

克总一阵无语,看来还要小心不能把对方吓死,下次注意。

赶紧拿个小本本记上。

那个本子上密密麻麻全是拉莱耶文,记录了克总为了自己信徒的精神建设所做出的卓越努力。

考虑到祂的时间观念,这小小的本子很可能就是几万年的努力成果!

祂真的,我哭死!

记完后,祂看向白海,这个混血儿似乎已经镇定下来了。

……

在充满莫名秩序的混沌体感中,白海的汗毛接收到一系列振动。

幅度丰富具体,峰谷连绵不绝。

白海的意识海中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。

(右半脑:这感觉…音乐鉴赏么!是本大爷表现的机会!)

(右半脑:…)

(右半脑:嗯…刚听出规律就抢拍…一摸清顿挫就跑调。)

(右半脑:啥玩意儿啊?谱面智障还是奏者低能啊?)

(右半脑:本大爷尽力了。喂,左边的,接棒。)

(左半脑:听好,额叶总检办刚才发声!“不惜代价解明振动实体”!)

(颞叶:……(目移))

(左半脑:…现在是tm摆烂的时候吗?我打的你飙磷脂哦!)

意识中似乎出现了枪响。

(颞叶:你倒是打之前说啊…)

(左半脑:还愣着干嘛?全体灰质现在就给我出警啊!!!)

(左半脑:拿出你们高潮前的兴奋电位来!20秒内把震动波长、振幅、频率的报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,一个微分也不许漏掉!)

(左半脑:顶叶,调查有什么进展?!)

(顶叶:好暖,好软,awsl…)

(左半脑:我也知道很暖很软啊,再说废话我切除你哦。)

隐约间似乎有手术刀在思维中闪过…

(颞叶:你倒是切之前说啊…)

(左半脑:你要敢“很暖很软”,我也切除你哦。)

(颞叶:你蠢么头儿,触觉又不归我管。)

……

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

当白海回到房间时,白辰早就开始处理家族与公司的事务。

突然间,他动作停下,奇怪的看向了祠堂方向,然后起身走去。

在没有祭祀活动的时候,这个祠堂空无一人,只通过魔法保持着必要的清洁。

但如今,那个神龛中隐隐传来声响,仿佛在震动,在兴奋,在欢呼。

白辰恭恭敬敬行了一礼,然后把神龛打开,露出里面供奉的神像。

这是一位怎样的神灵呢?

它刻画的是一个怪物,隐约带有人的轮廓,却长着一个像八爪鱼似的有众多触须的脑袋,身体像是覆着鳞片的胶状物,长着巨型的脚爪,身后还有一对狭长的翅膀 ......它有着臃肿肥胖的身体.......淌着粘液,巨大的绿色身躯蹒跚着从那黑暗的开口中拥挤而出,走进白辰的视野......好似一座山岭行走于天地之间。

诡异,疯狂,亵渎,又蕴含着某种足以逼疯所有基督徒的神圣感与崇高感。

白辰双膝跪地,嘴里喃喃细语,古老而荒诞的咒文发出,这个雕像也隐隐呼应,泛起轻微的荧光,隐隐约约间仿佛具有了生命。

【神赐之梦】

这是一个可以通过做梦来获得神启的魔法咒文。

白辰闭上了双眼,呼吸逐渐变得匀称,不知过了多久,才重新睁开双眼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

此刻,白辰的眼中泛着难以置信与狂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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